诏诏致命:五行缺爱

这世界上一定有一个人,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是会发光的金子,在时间长河里洗刷,熠熠生辉,照亮未来要走的日子。

1

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,不不不,应该是值得高歌赞颂的一天!

临近晚餐的时候,婆婆临时被小姨风风火火的以“儿子”病了给叫去了。

我两眼直冒金光,总觉得一大桌美味的食物在向我招手。于是,看着婆婆行色匆匆的背影,我差点流出了哈喇子。

“老公……”我回头,冲正系上围裙准备洗手作羹汤的许大夫挑眉,然后揉了揉手,给他老人家捏了捏肩膀,顺便还来了套保养一条龙服务(搓脸)。

被迫“享受”完这一切之后,许大夫把我摁在沙发上,冲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,然后慢悠悠地评价:“诏诏,你拍马屁的功夫退步了啊。”

“果然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。我记得我当年做了一堆焦炭给你吃,你都被贿赂了的!”我不满地跟他翻陈年旧账。

他不可避免地笑了起来,笑起来依旧很好看。他揉了揉我油腻腻的头发,然后故意嫌弃地说:“哎呀,哪儿来的油发怪,你还我香香的宝宝。”

打闹过后,我看着一桌子色泽艳丽的菜,真的流出了口水……我有些不确定地问:“老公,这些我都可以吃吗?”

“可以。”许大夫端着最后一碗白菜豆腐汤坐在我对面,“不过得快点,我妈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。”

“为什么?小姨家儿子不是生病了吗?妈肯定得待到明天才回来吧。”我一边说,一边毫不耽误地往嘴里塞菜。

“因为小姨家生病的儿子不是表弟,而是那只金毛。”

“所以?”我心里隐隐猜到了答案。

“嗯,我和小姨联手骗我妈的。”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,对欺骗亲妈这种事情丝毫不以为耻。

言语间他夹了一筷子牛肉到我碗里,“喏,把我最爱的给你。”

当时我正在夹豆腐,精力全部集中在与豆腐的争斗上了,所以下意识地回道:“你最爱的难道不是我吗?”

等我心满意足地夹着豆腐坐回位置时,就看到许大夫看了看茄子,又看了看我,说:“我跟茄子说话,你插什么嘴?”

我:……你是在厨房偷吃蜂蜜了么?

2

婆婆晚上没有回来。

不知道许大夫给小姨说了什么,小姨直接一个电话把七大姑八大姨全部叫到家里,把婆婆困在了麻将桌前。

我乐不可支,卖力地向许大夫撒娇,最后讨了份烤鱼当宵夜。

夜里,九点左右,宋医生又未卜先知地闻见烤鱼香,然后拖家带口地来了。

结果许大夫才刚把烤鱼做好,宋医生就拖着许大夫走了,说是同学聚会。我和路春夏面面相觑——他们这么三天两头的同学聚会,是什么逆天操作?

但奈何两人走得太快就像龙卷风,纵然反应迅速如路春夏也没扒拉住两人的尾巴。

后来,在夜色里绝尘而去的两个人,半夜十二点都还没归家。

路春夏沸腾了。

“诏诏,咱们抓奸去吧。”

我窝在沙发里看电视,想也不想地回道:“不要,他们自己会回来的,我懒得跑。”

“你现在懒得跑,改天老许就跟别人跑了!”这个女人貌似打算用激将法。

“哎呀你别杞人忧天啦,他们俩不像是会找小姐的人。”

“我没说他们俩会找小姐啊。”路春夏翻了个白眼,“我是怕他们俩扑在一起。”

我目瞪口呆,“看不出你还是腐女一枚啊。”

“不是我腐眼看人基啊。你是不知道,以前我读大学那会儿,每次去KTV抓宋明,都看见他俩抱一起,泪光闪闪的,跟特么被谁强行拆散的小情侣似的。”路春夏说着说着就很激动了,然后也不征求我意见了,直接拽着我就往外走。

到了定位的地点后,我发现果然没有什么同学聚会,偌大的KTV里就只有两人东倒西歪的身影。

看起来喝得不少。

路春夏气呼呼地过去拧宋医生的耳朵,宋医生在看到路春夏的脸后,醉得一塌糊涂的眼睛突然清醒了两分,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抓着路春夏的衣角撒娇,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情话。

东一句,西一句,却满满都是对路春夏的爱意。

许大夫也随性得不成样子,歪着嘴巴斜斜地靠在沙发上,全然没了往日一本正经温润如玉的样子。

或许是只有他和宋医生两个人的缘故吧。他们的友情,就像我和他的爱情一样,一样难能可贵,一样占据了许大夫半个心脏。

只有在最亲密的人面前,我们才会肆无忌惮地暴露自己的全部,因为心里清楚,无论自己怎样,身边的人都不会离开。

我坐在许大夫旁边,静静地看着他虽然睡姿辛苦却眉目舒展的样子,心里无限柔软。

就在我内心一片平和的时候,许大夫突然坐起来,眯着眼睛在身上乱摸,然后掏出手机。

吓我一跳。这神经病,喝醉了还不忘玩手机!

拨弄了一会儿,他放下了手机,又靠着沙发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呼呼大睡。

后来回家后,我看到手机上有一条短信,收到短信的时间正好与我和路春夏去KTV的时间重合。

短信只有四个字:老婆,晚安。

我吸了口气,心想他今天真讨厌啊。

都说了孕妇不宜哭的,他还惹我哭。

我想,一个男人爱你的表现之一,大概就是,自己醉得迷迷糊糊,也还惦记着有一个人在等他的晚安吧。

3

后半夜,我由于哭了一会儿把自己哭清醒了,睡不着。

怕吵到许大夫,我就起床自己去客厅看电视了。

看了一会儿,我随手往脑袋上一抓,就发现,哦,该洗头了。

算起来我已经有四天没有洗头了,婆婆总是大惊小怪的让我少洗澡,少洗头,说是容易落下妇科病,所以给我下了一个星期洗一次的死命令。

偶尔许大夫会偷偷给我洗,不过婆婆看得很严,所以几乎没有什么可能。

所以,今天这么一个大好时机,不去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简直就太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了!

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,绝对不能辜负老天爷的善意!

于是我放下遥控器,嗖嗖嗖抱着浴袍就跑到了浴室。

我正哼着小曲儿,在花洒下舞蹈的时候,许大夫突然进来了……

惊慌失措的我立马扯过浴巾盖住光溜溜的自己。

许大夫突然冲我咧嘴一笑,然后朝我走来,低头咬着我嘴唇,看样子是打算亲热一番。就在我闭上眼睛打算靠着墙好好享受这久违的深吻的时候,突然感觉到后背多了一只手,许大夫把我往怀里轻轻一拉。

我睁开眼睛,他带着酒气的鼻息近在咫尺,“宝宝,墙上凉,到老公怀里来。”

我觉得我大概是不胜酒力了,不然怎么会只是被他沾着酒气的嘴巴吻了一下,就醉得晕晕乎乎了呢。

4

第二天,婆婆回家,看到垃圾桶里的避孕套,火冒三丈,拿起鸡毛掸子就开始往许大夫身上招呼。

那个气势如虹啊,吓得我都没敢上前去拉。

婆婆边打边骂:“我说昨天你小姨死活不让我走,敢情是你翅膀硬了,和你小姨串通起来骗我呢?!你就这么饥渴,几个月都忍耐不了?我跟你说,要是诏诏出了什么问题,我就打死你个小兔崽子!”

许大夫那么翩翩公子的一个人,就这么在母上的鸡毛掸子面前化为乌有,抱头鼠窜间竟有了几分宋医生的味道。

只见许大夫在鸡毛掸子快要吻到屁股上的前一秒,嗖地一下就蹿到了院子里的一棵香樟树上,“妈,诏诏都怀孕三个多月了,可以行房事了,而且我昨晚有注意的,绝对没有伤到我媳妇和您孙子。”

“我管你那么多,总之孩子没有生下来之前你给我注意点。”顿了顿,婆婆把鸡毛掸子一扔,“从今天开始,你们俩分房睡。”

“那个,妈,我保证以后不碰诏诏了,分房睡对诏诏和孩子都不好,还是别了吧。”

婆婆犹豫了一会儿,想了想许大夫说的话,觉得也在理,于是哼了一声,说:“行吧。但是你不准再和诏诏那啥了,听到没?”

许大夫点头,婆婆满意地拎着菜篮子去买菜了,我拿了个垫子坐到了院子里,仰头看着在树上进退两难的许大夫。

“诏诏,我刚刚是怎么上来的?”挣扎了一会儿,许大夫索性坐在树梢上和我遥遥相望,聊起了天。

我手舞足蹈地跟他瞎比划,他看着我啼笑皆非,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,笑了一会儿说:“诏诏,你好像比我刚认识你那会儿可爱了很多。”

“比如说?”

“比如说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你彩色版的头发了。”

我突然就想起很早之前,我是个视染头发为生命乐趣的女人。好像自从和许大夫赌气出走后,我就再没有染过头发了。

我好像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,他不让我染头发是因为对我身体不好,可我同意不再染头发却是因为不想让他在每日繁忙的工作后,还要为我的头发操碎了心。

大概爱情就是蛮不讲理的吧,在它面前,所有的原则、脾气都会变成摆设,所有的底线都能毫无原则地一再降低。

5

一直到黄昏时分,婆婆拎着一篮子的菜回来时,我和许大夫还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聊着天。

婆婆说她回来远远地看到我们俩对视的画面,就像小孩子看着心仪已久的刚成熟的浆果。

我嘴里叼着许大夫喂过来的玫瑰糕,口齿不清地问婆婆:“我和阿致,谁是小孩子,谁是浆果?”

婆婆看了一眼正伺机而动准备给我喂食的许大夫,又看了看乐享其成的我,放下筷子,叹了口气:“没想到我都这么大年纪了,竟然还会被你们虐得不想回家。”

说着婆婆就上楼去了。

待不见婆婆的背影后,我才问许大夫:“我们是不是该去向你爸服个软?他总这么不回家也不是个办法啊,你看婆婆一个人……”

“我爸不是因为不接受你才不回来的。”他望向二楼,“是我妈不准他回来,说这个家有他没她。其实,自打我记事起,好像就没有看到我爸回家过。”

后来,许大夫跟我讲起公公和婆婆的故事。

他们是联姻。

公公从中作梗,或者说一手操纵更为准确的联姻。

可婆婆是个幸运的女孩,在遇见公公前,她就有了自己喜欢的人,并且两情相悦。

公公的家族势力压婆婆家一筹,适逢婆婆家受金融危机影响,公公便以此作为筹码,娶了婆婆回家。

在怀许大夫后,婆婆和公公约定,等她把许大夫生下来之后就分居。

自此后,他们就真的再没见过面了。

上一次见面还是我和许大夫结婚时,公公跑来准备棒打鸳鸯,结果被婆婆拧着耳朵撵走了。

“所以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公公不回家是因为婆婆不允许啊?!”听完后,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许大夫,“你平时不是情商挺高的嘛,怎么在自家爸妈身上还犯糊涂了?”

许大夫看向我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与不解。

我叹了一口气,“婆婆都拧公公耳朵了,这不就说明婆婆愿意和他好好过了嘛。女人一般不会对不喜欢的男人做这么亲昵的举动的。”

“可是,我妈还是天天往算命先生那儿跑啊。”

“关算命先生什么事?那不是婆婆的师父吗?”诶,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。倏尔,我瞪大了眼睛,“那个算命先生不会就是婆婆的老相好吧?”

许大夫点了点头。

我也不由地望向了二楼。

夜里,我再回想起这件事,情感就不如白天躁动了。爱情再一次让我见识了它的蛮不讲理。

其实我隐约能猜到,其中必定还有一些什么事情是婆婆没有说的,不愿意说的。

每个人的爱情都是如此,其中的曲曲折折,只有当事人冷暖自知。

永远没有人,能对别人的故事感同身受。

那天过后,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,偶尔鸡飞狗跳,偶尔小吵小闹,偶尔四目相对就是一整天。

6

怀孕六个月的时候,我肚子大得有点超乎预料。

我心想,不会是受精卵临时改变了主意,想要一分为二吧?

许大夫得知我这个想法后,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,说:“宝宝,你的常识有点欠缺啊。”

他这一说我就明白了,肚子里的受精卵已经发展成了个体,没有一分为二的本领了。

可是……

既然不是双胞胎,那肚子为什么还这么大?不会生出个大胖小子吧?

要真是这样,那也太大了。

我开始犯愁了。

结果许大夫带我去医院一检查,结果很是出乎意料,说是,营养堆积在腹部,导致的肥胖。

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难以置信的,说好的宝宝会吸收掉很多营养呢?

我表示,很为我的产后身材恢复担忧。

许大夫隔着衣服摸了摸我圆润的肚子,笑着说:“看来宝宝跟他妈妈不太像,不是个小吃货。”

我幽怨地扫了他一眼,然后离开了医院。

晚上,路春夏得知我居然营养过剩的事情后,前来拜访。

“诶,老宋呢?怎么没一起来?”我看向背后空无一人的路春夏,这不像他们的办事风格啊,以往不都是一家人大张旗鼓地来么?

“别看了,就我一个人。”路春夏说着就拉着我进了屋,“我要在你家住几天。”

“又吵架了?其实我觉得吧,你该稍微收一收性子,老宋也挺不容易的,用他的话来说就是,娶了个祖宗生了个爹,你也少跟他生点气吧,气多了两个人都不好,费力又不讨好,是吧?”

待我循循善诱完,路春夏抬头看了看天花板,幽幽地说:“可能是最近太惯着他了,这次是他跟我生气的,他还叫我滚。”

“然后你就滚了?”

“嗯。”她看了我一眼,“这不是滚你这儿来了嘛。”

“所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我很好奇。

“他跟我讨论‘除我以外不能看别的男人’这个问题时,我告诉他,看到帅哥多瞅两眼是正常的现象,而且,我告诉他,爱我就不该束缚我。”

“然后他就叫你滚了?”听到目前为止,我是不相信的。

“没有。”路春夏喝了口水后继续说,“他说,如果不束缚我,怕我要跑到别人床上去。然后我就反驳他,我说我都不束缚他。然后他就跟我拍桌子了,说我不束缚他是因为我更爱野男人。”

“这样的话,不是应该你叫他滚么?”

“哦。”路春夏吸了吸鼻子,说,“其实我刚刚说的那些都跟他叫我滚没有一点关系。他叫我滚是因为他和儿子感冒了,怕传染给我,就让我来你家住几天。”

我端起面前的热水抿了一口,想着要不要把这个女人丢出去。

7

在住进这里之前,我从来都不知道别墅区也会停电。

我以为像他们这种“最大的烦恼是钱花不完”的人,除了天灾,其他什么都不能阻止他们活成别人眼中的钉子。

是的,没错,今天停电了。

本来还有电视看的我,现在连电视都没得看了。

可我最近在追剧啊!

今天又恰好是更新期!

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……

百般无聊之下,路春夏顶着俩黑眼圈从二楼下来了。一问才知道她昨天守着手机直到半夜三点,在第一时间把更新看了。

看看,这追剧,追得何其敬业!

“所以,你缓存了吗?”我期许地看着她。

路春夏点头,我两眼闪光,忙拉着路春夏又退回卧室。

大约三十分钟后。

我偏头看向她,“路大小姐,您再剧透,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狗了。”

路春夏毫无悔改之意,一脸打了鸡血的样子跟我继续剧透:“天呐,诏诏,我告诉你,马上男主就要和女主睡觉了!操,真是刺激死了,我一定要再看一遍。”

“啊!对了,我的手机呢?”路春夏突然从床上坐起来,开始疯狂地找手机。

我不动声色地暼了一眼正在播放的手机,淡淡地应了一声:“不知道啊,你去外面找找?”

后来,直到我把更新追完了,路春夏还没回来。

我拿着手机去找她,结果还没下楼就听到了她和宋医生的吵架声。

宋医生:“你为什么三天了还不回家?”

路春夏:“不是你让我滚的?”

宋医生:“那你就不会滚回去吗?!还有,你让你感冒了的老公和儿子独自在家,难道就不觉得心疼吗?”

路春夏:“你自己让我滚的。”

宋医生:“我是让你滚了,但我不是想你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说,不能抛下我和儿子么!谁知道你这个女人这么没良心,说走就走!”

路春夏:“你那么凶干嘛!谁让你跟个女人似的,说话口是心非!你直接说想让我留下来我不就留下来了吗?”

宋医生:“你走的时候,我把门锁弄坏了,这么明显的暗示……你难道看不出来吗?”

路春夏:“我以为它自己坏的啊。”

战况持续了有半个小时左右,我在楼梯上看得津津有味,然后,慢慢地,我发现两人的吵架好像接近尾声了。

宋医生:“那你快跟我回去,不然就算我很爱你我也不会原谅你的!”

路春夏:“我手机丢了,你先去帮我找找。”

这……骑驴找驴真是一辈子都笑不够的事情啊。

等我把手机送到路春夏手里时,她五味杂陈的表情让我笑得肚子疼。

疼了一会儿我发现不对劲儿……

“啊,路春夏,等等,你们先别走,我,我,我好像要生了。”

“啥?”

8

医院里,我泪眼汪汪地看着许大夫,“今天才一月一号啊……不是水瓶,是摩羯。我听说摩羯很高冷的……”

许大夫宽慰地轻轻摸着我额头,安慰道:“没事的,没事的,摩羯也很好。你别担心啊,疼你就告诉我,我,我……”

像是突然发现他什么也做不了,许大夫眼里泪光泛滥。

“你要是觉得痛就咬我吧。”他说,随后和医护人员一起换上无菌服,陪我到了手术室。

顺产。

很痛。

痛到差点没有知觉。

意识朦胧间,只听到有一个人一直喊着我的名字,于是又振作起来,听医生的话,用力。

孩子出来的一瞬间,我如释重负,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。

后来我从病房醒来,看着周围围了一大票人,吓了一跳,问:“我那摩羯座的儿子呢?”

婆婆:“不知道啊。儿子,你不是在产房么,你没看着?”

许大夫:“我媳妇儿晕过去了,我得陪她。”

这时,护士抱着婴儿进来了,看到我醒来,笑着说:“您真是好福气,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一家老小全围着大人转,没人管孩子的。”

我实在是不知道这是褒义还是贬义,于是就笑着打哈哈。

这时,病房的门又砰的一声开了。

可不容易,是我那常年不着家的爸妈。

“怎么这么快就生了?预产期不是还有一个月么?”这是我妈跟我说的第一句话。

“诏诏,你儿子叫什么名字?”这是我爸跟我说的第一句话。

“诶,这个小女孩是谁?”这是我妈跟我说的第二句话,看着旁边的豆豆。

豆豆说:“妈,我是您小女儿。”

“哦……土豆!”我妈恍然大悟。

豆豆笑了笑,“妈,是豆豆。”

四天后,我看着整装待发的我亲爸亲妈,觉得腰子疼。

“妈,你……不打算留下来照顾一下我么?”我发誓,这是我最后的挽留。

我妈回头看了一眼许大夫,我婆婆,路春夏,宋医生,豆豆,宋知陆等一大票人,摆了摆手,“哎呀,人多在身边反而烦,吵吵闹闹的,对你产后恢复不好,妈就不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
我目送二老离去。

还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呢。

果然,上帝在给你开了一扇窗的同时,会给你关上一扇门。

9

哦对了,忘记说了,儿子叫,许念南。

俗到令人发指。

算命先生说,这孩子五行缺爱。

我一想到我爸妈,大概明白了遗传基因很强大的道理。于是,同意了这个恶俗的名字。我安慰自己,这样他的名字里还是饱含我们俩的爱意的,最起码,他爸妈的姓都在他身上。

不说了,我得去想一想,等孩子大了该怎么解释这个名字的由来了。

总不能说,因为爸妈以后可能会抛弃你去世界各地旅游,所以就把姓全放你身上了吧?